王小蘭離過婚,親戚朋友都在外地。
王小蘭沒生過孩子,身材很凹凸有致,豐腴動人。
王小蘭是個妓女。
王小蘭站在街拐角的地方,華麗的旗袍開著華麗的叉,那叉一直叉到了大腿根,風一吹,旗袍就飄了起來,就露出了王小蘭穿著絲襪的大腿。王小蘭站那兒不說一句話,等著有人來問價。100字日記 www.ecjtubbs.com原創(chuàng)不易,請大佬高抬貴手!
王小蘭是屬于白天工廠上班,夜晚街頭兼職的那種,沒有媽咪,也沒人提成。客人給多少,自己就裝多少。她覺得,單干最實惠。
女人總是有過傷心的往事,才會走上一條不歸路。王小蘭曾經(jīng)的男人是個賭徒,還在外面養(yǎng)女人。男人把王小蘭的存款折騰光了,然后躲進了那個小三的家里再也不回來了,后來離婚了,那男人還死皮賴臉的上門討過性服務,王小蘭說你滾,不然我把你老二一口咬下來。那男人就再沒來過。
后來廠里的姐妹給王小蘭介紹過對象,對方也是個離過婚的,人挺老實。那時候王小蘭還沒做妓女,就想著不如和這男人成了得了,以后也有個互相照應。沒成想,雙方剛表露了心跡,那男人就出車禍死了。自那以后王小蘭就再沒談過戀愛。再后來,廠里效益不好,職工工資也拿不到多少,王小蘭覺得該找個事做了。有一次半晚上她站在路口等公交車,結果有人就問她做生意不。她知道什么意思,她沒回答,也沒理睬。那男人說,我給你500,睡一晚上。王小蘭動了心,500元差不多等于自己一個月工資了。
王小蘭帶著男人七拐八拐拐進了自己住的陳舊公寓。那天晚上,王小蘭被折騰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兩條腿都合攏不到一塊兒了,下身火燒火燎的痛,胸部也隱隱作痛,全身都酸痛酸痛的。上班的時候,王小蘭想著昨天晚上那男人玩的花樣,臉不覺地就紅了。那時候王小蘭想,被男人壓了那么多年,沒想到還能壓著男人掌握主動權,社會真進步了。
張登權是進城務工的農民。
張登權是專門為喪事吹嗩吶的。他總是喜歡聽別人說誰家死了人,并不是他心里陰暗,這與他的職業(yè)有莫大的關系。死了人的人家請他去,他就有錢收了,死的人越多,他的收入越高。他的嗩吶總是掛在腰上的,他的命也就掛在腰上了。但現(xiàn)實是不可能每天都有人請他去吹嗩吶,所以有時候他也去建筑工地打打零工。他總是把嗩吶擦得锃亮,等著有人請他去吹。
張登權是個光棍,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沒碰過女人。
他是個心軟的男人,心軟的男人往往都比較善良。有時候他給別人家吹嗩吶,哭聲總是比嗩吶聲大,他聽著哭聲邊吹邊流淚。他總是想,人活一輩子,年輕的時候都奮斗上了,等到老了該享受的時候,又說走就走了,于是他吹嗩吶吹的特認真。
張登權嫖過娼,但被那個老妓女忽悠了。那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拉著張登權的胳膊說,兄弟,打一炮吧,五十塊錢,少抽幾包煙你就能讓你的身體放松一下。張登權覺得這價錢劃算。付了錢,老女人把張登權帶到一個橋下面,靠在橋墩上把自己的褲子褪到了腳腕子里。張登權把手從老女人的衣服下面伸了進去,摸了摸胸部,像兩只垂下來的面袋子。于是張登權解開自己的褲帶,準備釋放三十多年積攢的精華。老女人突然提起褲子,嘴里喊著來人了來人了。張登權被嚇了,也提起了自己的褲子。老女人跑了,留下張登權在原地做賊似的環(huán)視著周圍,他發(fā)現(xiàn)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垂頭喪氣的張登權在橋周圍轉悠了五六天也沒再見到那個老女人。五十元摸個胸部也值了,他想。
王小蘭和張登權一起站在街的拐角處,他們都在等生意,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張登權靠著墻站著,用袖子不停地擦自己的嗩吶。王小蘭穿著緊身的T恤,超短裙配黑色的絲襪。張登權偶爾就用眼角的余光瞄瞄王小蘭。看到王小蘭修長的腿和挺拔的胸,張登權的褲襠里一跳一跳的。他覺得他擦的不是嗩吶,而是脫光衣服的王小蘭。
有好幾次,兩人都這樣站著等生意。
沒生意的時候,王小蘭也站的很無聊。她看著身邊站著的這個憨厚的男人,不停地擦拭著手中的那個喇叭,似乎突然就來了興趣。她問張登權,大哥,你是搞文藝工作的?
張登權冷不丁被王小蘭這么一問,反倒愣住了。他覺得自己內心那不可見人的想法似乎被王小蘭看穿了,人家要來找麻煩。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搞啥文藝啊,我是送葬的。王小蘭咯咯地笑了。張登權臉紅的有些發(fā)紫。
大哥你是外地人吧,王小蘭繼續(xù)問。
張登權抬頭看了看王小蘭的臉,她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不光身材好,臉也長的標致。于是他說了聲是。
王小蘭笑著說,大嫂不在身邊吧,一個人過很孤獨。
張登權臉又紅了,說我沒老婆。
王小蘭咯咯一笑,說那大哥你晚上睡著多寂寞啊,光球打的床板響,難熬的很。
張登權臉更紅了,不知道說什么好,嗩吶攥在手心里,似乎都出汗了。
王小蘭再接再厲地說,大哥,讓小妹陪你唄。
張登權想起了橋下的那個老女人,他怕再次上當受騙,于是擺擺手說不用不用。
王小蘭看出了張登權心里的憂慮,她走上前去,在張登權胳膊上輕輕滴拍了下,說,大哥你放心,我絕對不騙人,你出錢我出肉,完事后再付錢,而且是在我家里,沒警察查的,你放心。
張登權的心還是動搖了,畢竟擺在自己面前的是個尤物,而自己三十年沒開葷的歷史也促使了自己心理防線的崩潰。他問王小蘭,什么價錢啊?
吃快餐100,包夜500,大哥你要哪種啊。
張登權把手伸進自己兜里,摸了摸卷成一疙瘩的鈔票說,啥是吃快餐啊?
吃快餐就是干一次,包夜就是睡一晚上。王小蘭輕描淡寫地說。
張登權心里還是有疑慮的,他怕再次上當,把自己辛辛苦苦掙的錢白白葬送了。但他心里又十分渴望嘗嘗女人的滋味。矛盾之下總是很難誕生理想的效果,他思考了老半天。王小蘭又一次的催促了他。他咬了咬呀,決定還是吃一頓三十多年都沒吃過的快餐。
張登權躺在王小蘭家床上的時候,身體一直顫抖著。他顯得很緊張。他看著王小蘭一件一件地脫光了衣服。他的心跳更快了,似乎要從嗓子眼里崩出來。
王小蘭看到木訥掉的張登權,心里暗暗覺得好笑。她想替張登權脫衣服,可手剛伸過去卻被張登權擋住了。張登權說我自己來。
張登權脫掉了衣服和褲子,只留下了一條四角的內褲。王小蘭看到這是一個健碩的男人,黝黑的皮膚看上去很健康。
在王小蘭脫掉張登權四角褲的時候,張登權僅有的矜持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他瘋狂地把王小蘭壓在身下,開始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張登權的動作很大,大到有些粗野;王小蘭的叫聲很大,一方面的確感到了疼痛,另一方面出于妓女的職業(yè)操守,于是聽起來有些撕心裂肺。張登權一邊動作著,一邊用手捂住王小蘭的嘴。張登權說,我把你弄疼了嗎?王小蘭閉著眼睛說,有點疼,但不厲害。張登權繼續(xù)說,那你喊那么大聲干嘛,不怕別人聽見啊。王小蘭笑了,說這是我家啊,別人聽見了又怎么著,難道我不能和男人干這事啊?張登權有些啞口無言了,默默地繼續(xù)著自己的動作。
張登權把三十多年的力量都用在了征服王小蘭的身上。完事后的張登權感覺全身疲軟的像一堆泥。他點了一根然后默默地抽著,內心有些沖動,他想,這女人要是我老婆該多好。
對于張登權來說,這是一種釋放。這個女人幫自己解開了內心的一個結,治愈了一種心病。曾經(jīng)內心惆悵了許久的一種體驗夢想成真了,張登權覺得自己終于是個男人了。
王小蘭內心也有了一些輕微的變化。自己接過那么多客人,從沒人關心自己疼還是不疼,張登權是第一個,至少說明他是個善良的人。
張登權第二次敲開王小蘭的門的時候,王小蘭有些驚訝,而張登權則有些不好意思。王小蘭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成為回頭客。張登權也是糊里糊涂就去了,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了和這個女人茍合還是對這個女人有某種想法。
當張登權第三次敲開王小蘭家門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成為了熟人。雖然每一次的相交都是以金錢為基礎的,但兩個人在內心的確是產生了不可忽略的變化。張登權覺得,我是為這個女人而來的;王小蘭覺得,我的生命中要是有這樣一個男人呵護該多好啊。于是兩人的關系便成了:張登權想去找王小蘭,而王小蘭希望張登權來找自己。只不過他們誰也沒有捅破。
張登權第四次去王小蘭家的時候,他們沒有發(fā)生關系。張登權告訴王小蘭,我就過來看看妹子,陪妹子說說話。王小蘭拿了水果、煙和茶來招待張登權。
張登權的經(jīng)濟狀況出現(xiàn)了危機。他打零工的那個工地不要他了,而嗩吶生意又一天不如一天。他不能指望沒每天都有人死去,并且請他去吹嗩吶。他開始囊中羞澀。他對王小蘭說,妹子,我沒錢給你了。王小蘭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這句話。
張登權就那么安靜地坐著,手里拿著一個蘋果不停地把玩。他有句話堵在嗓子里,想說,但又沒勇氣。他把蘋果大大地咬了一口,汁水漸到了他的褲子上。他希望蘋果能轉移自己的念頭。他不敢說,他怕說出來會被王小蘭笑話,因為他覺得自己給不了王小蘭什么。
王小蘭也坐著,她等待著,等張登權把那句話從嗓子里擠出來。王小蘭已經(jīng)開始對這個男人有好感了,雖然他貧窮,給不了自己什么。但王小蘭有積蓄,而張登權身體健康,強壯,她覺得這個男人能撐起一個家,能照顧好自己。但她又不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她等待著,等待這個男人說喜歡或者愛自己。
吃完蘋果的時候,張登權打通了自己內心的最后一條脈絡,他豁出去了。他告訴王小蘭,我喜歡你。王小蘭的臉瞬間紅了。這不就是她等的那句話嗎?
第二天張登權開始把自己的家當搬過來。說是家當,其實也就幾件小零碎。工地上的那床被子和褥子他扔掉了,太臟且充斥著腳臭的味道。他把自己的嗩吶拿了過來,還帶來了吃飯的飯盒和洗臉毛巾、牙刷牙膏以及幾件像樣的衣服。
這是他們誰也沒想到的。張登權沒想到在農村討不到老婆的他,竟然在城市里找到了一個相貌出眾的女人。王小蘭想,自己竟然應諾了這樣一個來自農村曾經(jīng)是自己的嫖客的男人。但是兩人卻同居了。
同居后的張登權,再也沒吹過嗩吶。他在一個社區(qū)內找到了保潔員的活,工資相對來說比較穩(wěn)定。而王小蘭白天依舊在工廠里上班,晚上偶爾接接客。
沒有男人愿意自己喜歡的女人去做妓女,張登權也一樣。他勸過王小蘭,別接客了,安安穩(wěn)穩(wěn)過正常的生活,但王小蘭總覺得做妓女收入還是可以的,想再干一年,充實一下家庭收入。張登權默許了,他內心有一千一萬個不愿意,但還是答應了王小蘭,他覺得王小蘭委身于他已經(jīng)是自己莫大的幸福,既然王小蘭愿意,那就讓繼續(xù)做吧。
王小蘭也有自己的擔心,他害怕自己接客的時候張登權突然闖進來會引起心上的難過。于是她和張登權商議,自己接客的時候就在陽臺上掛一件奶罩,張登權看到奶罩就先別回家里,等客人走了,張登權再回去。
張登權覺得這事很荒唐,但還是接受了。為此,他在樓下的花園石椅上度過了很多個夜晚。
張登權回來的時候,陽臺上空空如也,沒有奶罩。張登權上了樓,打開門的時候卻聽到了屋內的呻吟聲。張登權尋思著,難道王小蘭忘了掛奶罩了?
王小蘭正在接客。王小蘭也掛了奶罩,只不過奶罩被風吹走了。
王小蘭和嫖客都聽到了開門聲,嫖客慌忙從床上爬了起來,穿上了衣服。王小蘭知道是張登權回來了,對嫖客說,沒事的,自己人。嫖客輕蔑地笑了笑,說,哎喲喂,你生意還好,嫖娼的人都排隊啊。
客廳里坐著的張登權聽到嫖客的話再也忍不住了,沖進屋里抓住嫖客的衣領說,你給我滾,她是我老婆。嫖客驚呆了,卻也沒有示弱。他睜開張登權的手,對張登權說,有你終于的孬種男人么,讓自己的老婆接客。張登權火氣更大了,和嫖客扭打在了一起,一直從臥室打到了客廳。張登權沖進了廚房,拿出一把菜刀,在嫖客的的頭上狠狠地砍了幾刀。嫖客抱著腦袋倒在了地上,張登權又在嫖客脖子里砍了幾刀。嫖客一動也不動了。
王小蘭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登權去自首了,再也沒有回來。警方來勘察現(xiàn)場的時候,王小蘭坐在床上目光呆滯,頭發(fā)散亂地披在肩上。
王小蘭知道張登權再也回不來了,這個男人就這樣短暫地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生活中,然后又迅速地消失了。
王小蘭也被警察帶走了。因為確定了賣淫的事實,王小蘭被拘留了5日,繳納了1000元的罰款。然后她回到了那個冰冷的家。
她總是在尋思,自己掛在陽臺上的奶罩為什么會不見。如果那個奶罩在的話,張登權也就不會上樓來,張登權不上樓來,也就不會出人命案,那張登權也就不會被抓了。
這期間,他給張登權去送過衣服。張登權眼淚流到了鼻子上,哭著對王小蘭說,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王小蘭一句話都沒說,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兒。
張登權被執(zhí)行了槍決。尸體是王小蘭收的,她不知道張登權的家到底在哪兒,于是把他埋在了公墓里。
往后的時日,王小蘭經(jīng)常坐在樓下的石椅上,目光呆滯地看著陽臺。每當有人走過,她總是跑上去抓住對方的衣服,一邊狠狠地搖著對方,一邊問:誰把我的奶罩拿走了?沒人去責怪她的魯莽,也沒人去議論她曾經(jīng)是個妓女。人們都知道,她已經(jīng)瘋了。
本文語音版: